文章最後更新於 2022 年 5 月 24 日
就這樣，老土的我，31歲第二次離開中華民國。
為了甚麼千山萬水？
本來因為拜訪彤順道加入oasis演唱主軸的上海行，又因為偉大的中國民主，意外演變為oasis轉彎停留台北的旅程插曲……很有趣不是嗎，關於軌道的變化。。
也許從一開始，彤到了上海打電話告訴我oasis會去開演唱會的彼時，一切就準備改變了吧。
結果就是，彤、寶呆、我，三個人要在這個城市集合，構成這次旅行的首要目標。
下了飛機，我在心裡默默地說：嗨！上海。
終於來了。
我很自然地認為自己是外國人來到中國，這種尷尬就像上海的東西並立、新舊混雜一樣難解。再加上到處參混的台味，差不多就是到了台中或是高雄……之類的感覺。
上海，時髦的老靈魂
但是很快地就知道不是這麼回事，很快地上海的老靈魂藉由脈絡在城裡的斑斑遺跡淺淺地浮出，很快地上海的新靈魂用更強大的氣勢展現驕傲，各自用一種姿態正名。
交會在外灘。那河、那江上。
外百渡橋已經重整了，想像中的黑鐵橋變成灰白色，橋頭石牌上略略說明過往，簡單地刻著「優秀歷史建築」。站在橋上可以看到蘇州河匯流到黃浦江，江河兩岸是兩種時空，一邊是舊時租界代表，一邊看起來像是太空基地，遊客在橋上拍照、閒晃，地面上孩子們的臉一個比一個成熟老氣。
去了該去的新天地，異國風情調配著夜色，酒館弄堂、弄堂酒館，怎麼擺怎麼好看。
我們進了【新吉士】用餐，彤說這邊的服務生不能叫他們先生、小姐，那樣會非常不禮貌，所以彤都會大喊：服務員(兒)！點單！ 或是 服務員(兒)！結帳！
他們說話速度好快，連音、捲舌音、口音，全糊在一起，我竟然有覺得自己中文發生問題的一天。
點餐時間總是很滿足，不管在哪吃，吃甚麼，就是盡情地亂點。
【全聚德】油滋滋的烤鴨(皮)是一大見識，油的美味一層又一層地爆裂開來，油得我頭都暈了。
【俏江南】據說是改良川菜，彤用「暴力」來形容招牌水煮魚，魚片像是炸過的，泡在大缸的油水裡，一旁浮載的辣椒撈起來滿滿一碟，別看白白嫩嫩很有彈性，嚐了才知道辣得很有個性。
l 至於乾的甜品，我猜，都管叫做「糕」吧，不黏的是鬆糕，黏的是拉糕，連吃起來像是紅豆餅沾了糖衣下去油炸的也叫「海棠糕」。
l 山核桃像放大好幾倍的開心果，很難剝得開，核桃長相本來就醜，但嚐起來意外地美味，彤也有點驚訝：「好吃耶。」
l 少不了死觀光客會在觀光景點必買的那種桂花酥、白花糕，回到家我才嚐，雖然甜得要死，但是我喜歡的那種古味，泡上一壺茶就更好了。
吃吃喝喝。走走停停。
地鐵和計程車我們混著搭。
計程車有時候要用搶的，司機的座位被包起來，據說是怕被搶。
我才害怕司機咧，是親切還是囉嗦？是果斷還是態度不好？
「這前頭得左拐！」
「妳這走法不合算！妳這地圖肯定錯誤！我要載妳到那兒當然行！但妳這走法不合算！…」
還好他們都被包在塑膠框裡…。。
土包子我，在上海第一次做足浴，服務員幫我按摩完身體的時候丟了句：「看妳臉小小的，想不到身上還挺多肉的。」
就像我的個性一樣，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啊。
（還好頭髮有騙過她臉其實也很大這一點。）
所以如果真有甚麼男性對我有性幻想的話，我只能很遺憾地勸阻：這裡面一定有甚麼誤會……你最好相信上海女人說的……
到哪人都多，多到像過年的景點一樣，彤說：這裡平常每天都這樣。
文明在這用得很勤
【文明】這個字眼在這個城市用得很勤，要大家文明乘梯左行右立，要大家做文明的上海人，每月25日好像是文明秩序日（還是之類的我忘了）。
文明原來是當前的時尚啊。也許是為了準備迎接2010年的世界博覽會吧。
所以回旅館得看看電視、練練國語。
節目雖然大同小異，卻對於用字遣詞感到很有意思，同樣是中文字，選擇起來可以大不相同，發音也絕，得說企（ ㄑㄧˇ）業、品質（ㄓˋ）。
沒看到傳說中的好笑廣告，倒是看很應景地看了一部由香港人關之琳、台灣人霍建華主演，以上海為背景拍攝的電影－【做頭】。
從霍建華飾演的美髮師固定幫關之琳飾演的抑鬱主婦做頭髮開始……
講青春、講年華老去、講男女、講自覺、講產業興衰、講道地的標準國語。
很像大學時候老師給我們看的另一部描寫澡堂的電影，片名也很直接，就叫【洗澡】。
城市在影像裡最能展現個性，騙不了人。
最華麗的上海早就死了，這誰都知道，我是來憑弔的，說過的。
所以要說好玩不好玩，實在很難定奪，能來走走就已經讓我很滿足了。
喜歡思南路
最喜歡的大概是洋派十足的思南路，精緻小巧，還有孫中山的上海故居，在那裡可以遇見我的中華民國。
出門去拜訪異地有時候很難有時候很簡單，對我而言，旅行也許是心境上的強調。以現在流行的語彙來說，旅行是一種態度，這是旅行的意義。
早在新天地吃濃重西點的時候，我滿腦子計畫的都是下一次要去的城市，因為彤大概是這麼形容的：英國的食物世界難吃、法國的食物世界好吃。曼徹斯特是工業城（煤礦），大部分時間都很陰暗，巴黎很美，很美，很美。
於是就這麼決定了，在抵達上海的第一天就這麼不給面子決定未來旅程。
離開之前買了六罐王老吉，然後整理好行李前往浦東機場，接著又是迫不及待的心情，說是矛盾也算，我喜歡出門和不愛出門的程度成為正比，有多愛離家就表示我有多戀家。
在機場不免緊張，櫃台空姐嗓門又很大：「妳要搭機？快、快、快！」，大聲到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。
在回家的高空中，閱讀吉本芭娜娜的「阿根廷婆婆」，書裡描繪的世界既抽離又溫暖，主要人物還談論了一些關於宇宙的事情，和一些關於想念令人想哭泣的往事。。。最後我也跟著哭了。
回家途中
想起這幾天聽到有上海人說忠孝東路不過就是條破路、看電視新聞覺得台灣很亂。
是呀，就繼續這樣以為吧，不要告訴別人這個島上的人很溫暖、不要告訴別人住在這個島有的時候真的很自在，不要告訴別人這裡可以攜帶蘋果日報入境。
闔上書的時候，機長說我們準備降落了。
也是我從天空正式降落的旅程句點。
降落地點：台北。
地面溫度21度。
p.s.
感謝我可以身為彤的朋友，也許別人看來不起眼的一切，對我而言簡直都是享受。非常幸福。
~Such a perfect day~
I’m glad I spent it with you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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