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最後更新於 2021 年 12 月 1 日
舌燦蓮花的衣冠禽獸，倒是一語道破：我真為你們這般的小市民感到憤愾，社會是你們這樣的勞動階級辛勞地建立起，卻享受不到富裕，只能在貧窮流層打轉。
「而我，就是要幫你們脫離貧窮！」
說得好聽，銷售的簡直可稱為夢想一類的東西，又或如賣火柴的小女孩手上的短暫微光，讓貧窮又天真的人們看見海市蜃樓卻將被吞噬而不自知，墜跌幽谷永不翻身….
恨得牙癢癢也沒有用，缺了關鍵的聰明才智還有願意出賣靈魂與道德的決心，我們連和魔鬼交換的條件也沒有，於是脫序的糜爛世界沒有邊界可言，如抗藥性極強的蟑螂，反而得用極生物性的方式加以摧毀：那便是微小的良知為基底，調以大量的本能恐懼。
但比起那些華爾街擺明橫行張狂的騙子們，我更恨享受時代好處，已然安穩的布爾喬亞們，面帶誠懇，彷若痛心般地嘆息、憐憫著年輕人，然後用更加虛無飄渺的心靈雞湯詞彙，編織苦行僧的知足常樂語句贈予他人，私下卻啜飲著昂貴紅酒，處處展現自己多有學養品味。
大量的髒話、酒池肉林、紙醉金迷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所以沒特別反胃，如果不如此挑戰，怎麼好說服這手段？卻讓偶爾乍現的真情，就在那老被使喚番茄醬怎麼還不送來的餐廳女服務生、根本沒怎麼露臉的單親媽媽維琪身上，最後因為華爾街之狼的送暖資助爾後成了頂尖（詐騙）業務員後，一瞬間紅了眼眶，「我他媽的真的愛你，喬登，我他媽的真的很愛你。」
少有的，在「大亨小傳」的失落後，彷彿看見李奧納多自身的戲劇歷程、角色人生、影視生涯，奇異瑰麗地交融在繁華的紐約、罪惡的華爾街價值，他曾經最著名的鐵達尼、曾經也吸毒浪子回頭的赤子本色，戲裡戲外永不缺名模女子的富豪姿態，迸出的演技精靈如水銀虐刑的極度純粹，血淋淋鮮活挑出一個像第一次看見「戀戀情深」那般震驚，當年十八歲的天才演技少年。
一種宣告「我已是王者」的回歸。
（儘管多數人好像早已認可，我卻遲疑無法決定）
最後論及大導演馬丁，我怎麼也想不起，還在租錄影帶的那個年代，到底什麼原因挑了那片「恐怖角」，與勞勃狄尼洛的經典組合，不是應該從「計程車司機」、「紐約紐約」或「蠻牛」開始？臉上貼金地想，還是有不錯的天蠍男子，在雕刻影像的人性寫實，而我喜歡老派的殘酷與說教，和政治正確結局。
因為熟悉不過的90年代小搖滾，兜轉著傳說中的Mrs. Robinson ，這例有什麼意涵我不能確定，但我竊喜使用Lemonheads這個版本，自以為我和71歲的導演之間並無代溝。又或許，有人提到歌詞中的Joe DiMaggio是絕對的紐約象徵，那又牽涉到這位洋基名將和瑪麗蓮夢露的婚姻，為上流社會的交織複雜再添一筆詫異驚嘆，至於那說教般地於喬登送進監獄當弦外音，我樂於將之視為「我佛慈悲」的一廂情願，那怕只要有一絲善念，都是珍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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