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最後更新於 2022 年 5 月 24 日
鄉巴佬人青事後才聽聞,原來海明威會來這裡找靈感。
沒有預期,無知帶來新鮮的愉悅,起始於轉角微微上揚的斜坡,初醒的慕夫塔街,是中等美女素顏自然的氣息,減輕了極具盛名之累,因而鬆了口氣,卻是離開排行榜更銘心刻骨。
假設那些沒到過就不算來過巴黎的景點是客廳,也許慕夫塔街就是深入至廚房一隅,因擺設和日常慣性,總算一覽無遺主人性格,是一種想要進一步交往甚至共同生活的瞭解。說來是暗伏於內心的雀躍,肉鋪店和起士店就是那樣琳琅滿目地陳列,不若在微風廣場超市有著附庸卻難以親近的風雅,總醞釀著一絲冷清冷門的擔憂,此時隔壁麵包店合理地拋出熱鬧香味,聞風而至尾隨穿著高雅呢襖大衣的女士,與她牽著的蝴蝶狗一同排隊選購,可能由於是平日早晨,東方臉孔加上擺明觀光客的模樣,店裡消費的客人多少給了一點旁觀的注目,而我見到那些理應是本尊的歐式麵包長相,不禁浮現日前在街頭看見有人溜起法國鬥牛犬的畫面,「嘿,我總算在你家鄉見到你」,竊自這樣發噱地偷笑聯想。
雕琢般的甜點當然吸引不了fish,他感興趣的是另一頭那些瓶瓶罐罐,包裝美麗混著醉人酒氣,也難怪,平常僅是瀏覽的頁面,這會兒突然與這類歐風雜貨具體相見,且意識到人家的的確確是如此生活著,欣羨那股情調之餘,沾上一點邊,給自己的人生嚐點調味,對我們而言已是奢華。
俗稱小巴黎的街確實不大,偶爾念頭一閃,我會連結在澳門某個愉快的早餐時光,和相識多年的友人去檀香山餐館吃食遇上的毛毛雨天,店門玻璃起霧讓室內兩盞黃燈更加暈染,朦朧中我看著窗外狹小街道,低矮黑色欄杆,行人點點,我其實很喜歡那樣有點不那麼耀眼的寂寞灰階,友人討論該點何物的背景音,我短暫地神遊,又一次夢回巴黎真假難辨,直到葡式臘腸潛艇堡和亞洲版本三文治端上桌,「叮咚」催眠解除。
冬日之寒又被放在一邊(是尚未嚐到零下滋味的蜜月期),遇上看似區域型的超市和緊鄰的傳統市攤,心情便火熱動亂開始東奔西走,什麼都想抓抓看看聞聞,說也奇怪,植物不是沒見過,列隊的蔬果像被另行上色異常鮮豔,著迷那一盒盒巴黎草莓,帶不走現場也嚥不了的當下,不自覺哼起90年代的浪漫:「巴黎的草莓,也許我們會再見,只是一切都已經改變….」
事後想想,海明威到底來這裡找怎樣的靈感呢?
所謂精神糧食,拆分精神與糧食,由於飢餓的鍛鍊,卻充足富養了思想,簡單的食材卻能料理完美的菜餚,化繁為簡雅俗共賞,大師的招數隸屬見山是山的第三階段,只是文豪描述得唯美,若我站在台北街頭,穿梭於街頭攤販,待警哨響起,小吃攤人人自危慌忙通報連帶逃跑之時,擅自自溺為台北式「流動的饗宴」,肯定是一種矯情了。(過了2012年這還是賤人的一種說法)
尚有些店家貌似夜行動物,太陽只得照耀沈睡櫥窗,隱約透露一點寧靜神祕,我在不相干的比利時巧克力連鎖分店購足一大袋甜蜜之後,用現學現賣的破法文單字說聲「Bonne année 2013!」,我的慕夫塔街,還好有緣和妳行走這一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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