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最後更新於 2022 年 5 月 24 日
耳朵借我 歌替我說
聽方大同，像冷颼冬夜裏，隻身隨意躲進一個不知名的小酒館。
一開始只圖暫時棲身暖和，因為台上的琴聲恣意流洩，索性和酒保要了一杯烈酒，姑且停留。誰知那歌者聲線ㄧ出，如冰涼酒水入喉，短短幾秒灼熱四竄，寧靜卻激烈，表面上雖維持一派和緩，實則落入暈眩，沉醉。
不過最初我不是這樣想的，在我掉進那個「洞」之前。
大概是「復刻回憶」翻唱的緣故，我心想，為什麼老是要挑戰同一首桑田佳祐呢？復古帽子加上粗框眼鏡，十足時下的年輕潮男亮相，然後為一個甜美玉女作嫁，這樣的方大同有什麼不同？
他們打出一個招牌說：「香港來的陶喆/周杰倫」，有一曲成名作叫「蘇麗珍」。
這下可更反感了，不僅搬出王家衛，又是蘇三、討厭紅樓夢、或是葉惠美一類的翻版嗎？確實是大同，只求小異罷了。
其實分析起來只是行銷策略沒打到我這個TA而已，於是方大同這個名字消聲匿跡。
耳朵借我，這幾分鐘。這首歌會替我說。
掉進「洞」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，只不過有一種失戀是加上了摔跤、被擺道，種種一切落井下石、百事不順，就找來一個「洞」來療傷，如此而已。
我暗自躺在黑白分明、冰冷空盪的「洞」裡，擺了這樣一盞燈、取個意圖上的暖，大部分的時間裡，就是躺著發呆，望著暈黃柔光疊映在四壁白牆上，以及我黑漆的形單影隻。
當然我也知道要力求振作，不能讓這個「洞」愈發舒適，失去鬥志。我很確切地知道，洞口就開在那裡，小小地、圓圓地、透來些許幽光。我必須爬過去，也許很容易，只消一個箭步？
說來簡單，停停走走，洞口的直徑始終就是維持那個尺寸，沒有變大也沒有變小，還是那麼圓滑如滿月。
洞口來來往往傳過一些短暫的鼓勵，好比說堅強、不值得、妳可以…之類的。微弱的迴音播送。
百般無聊之下，放放音樂是最大的娛樂，每首K歌都當作量身訂做的主題曲來釋放，「聽海哭的聲音，疼惜著誰又被傷了心，卻還不清醒？」說有多貼切就有多貼切。
在指針兀自不知繞了幾（百？千？）圈之後，還真忘了是那個時間點，洞口拋來一個過於清淡的疑問：
正在寂寞的人能不能站起來？
我在這裡陪你無奈。
抬頭往上看，洞口幽光多了一個單薄男子剪影，乾乾扁扁、遠遠地唱起歌來。但不過就幾首吧，我猜。你是…方大同？不像啊，你變了。還真有耐心，一首接著一首。我看看，喔，7.14巨蟹座啊，難怪這麼執著。夏威夷出生、上海廣州長大、移居香港，只唱國語？這麼瘦還吃素？原來你真會唱嘛，老歌很行，可你不還是個年輕人嗎？。什麼？喜歡Michael Jackson？哈哈哈。這麼大面子，出道就有林夕、周耀輝幫你寫詞。你不止R&B啊，你很靈魂呀。沒聽過有人把周華健的「愛相隨」這麼唱的，我看也只有你。
好吧，也許我可以去上海看看，看是怎樣一個城市誕生這樣一個你。
「我最近都在聽方大同。」
面對來訪的puu，我說。puu是那種穿高跟鞋也可以不辭辛勞會從洞口爬進來的客人。
她說其實還不錯啊，這裡。喔，方大同不錯啊。
最後最後，要到最後最後，我把那盞燈留給下一個房客，
打開門走出去，因為夏天了，好熱，這個洞。
去了趟上海。
說巧不巧，這兩年我經常往返的公車站牌是大同公司，和一個同樣單薄的7.14巨蟹男子拖手走在中山北路上。方大同放在那個冬天的房間裡，偶爾會想知道新房客聽不聽他唱歌？還喜歡那盞燈嗎？
演唱會也不是今年才開，也不會只開今年，巡迴各城也不稀奇，沒什麼特別原因想跟著螢光棒、尖叫聲起舞喧鬧，Live版本即可滿足那立體之感，從沒想說要走進那場合湊熱鬧。
只是啊，最近天冷了，指尖失溫之際又想起那個坐在洞口的方大同，才又再把蘇麗珍翻出來拉拉拖拖，這麼一張海報竟然就矗在眼前。
我知道我不會再掉進洞裡了，但如果一個旅人在冬夜…啊，小酒館裡的方大同未免太吸引人，幾經掙扎，說服想要寧靜孤僻的潔癖念頭，我終於，跑了去聽歌。
後記：15專輯&演唱會多了令人驚喜的Rock，好似有Lenny Kravitz那款的氣味，不如來做個也許Lenny會在台北開唱的美夢吧。
附錄歌迷小確幸
隔年2012同事竟幫我要了簽名，真是感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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